提起杜牧,我们往往想到他的“牧童遥指杏花村”,他的“多少楼台烟雨中”,他的“霜叶红于二月花”,他的“一骑红尘妃子笑”。
他给我们留下了太多精致典雅的诗句,我们在赞叹他的才华的同时,却很少有人知道,杜牧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“萝莉控”。
“娉娉袅袅十三余,豆蔻梢头二月初”中的豆蔻一词,正是出自杜牧笔下的《赠别》诗中,其特指十三四岁的少女。
这还不算什么,杜牧还曾经为一个没能娶到家的萝莉而作伤情诗一首。
自是寻春去校迟,不须惆怅怨芳时。
狂风落尽深红色,绿叶成阴子满枝。
杜牧少年得意,早期仕途可谓顺风顺水,在他三十多岁的时候,曾在宣州任职。
这时的杜牧纵情声色,喜欢品论美女之姿,自称可以鉴别仙格。
恰好时闻吴兴郡这个地方有很多长眉纤腰,飘然若仙的美女,于是杜牧便急忙前往吴兴郡去寻花问柳。
吴兴的使君听说大诗人杜牧到了这里,盛情款待,极为殷勤,好吃好喝地待着。
杜牧在使君家住了十几天,每日豪饮狂歌,一日杜牧喝得醉眼朦胧,眯着眼望着席间轻歌曼舞的歌伎们,啧啧几声……
使君以为杜牧有何不满,赶紧躬身询问杜牧有何指示,杜牧打了个饱嗝,“老兄啊,你这里的姑娘们好看是好看,但并没有传说中那么惊为天人啊。”
使君一听舒了口气,原来是为这个。
他嘿嘿一笑,“大人若是想看美女,跟下官说便是了。”于是使君连夜从吴兴郡选了些上乘美女供杜牧选阅。
杜牧在美女群中来回踱了几圈,仍是叹息摇头,“美是美,但跟我所期望的仍是相差甚远啊。”说罢叹息一声回了房中。
第二天,杜牧便要告辞,使君急得满头大汗,昨晚闹了个不欢而散,若是让杜牧这样回去,恐怕让他有招待不周之嫌。
于是他忙问杜牧到底怎样才能称心如意。
杜牧这才微微一笑,附耳低声道:“你给我准备一只小船,装饰得漂亮些,然后放出风声去,让郡里的人都来看,这样我便能一览你这里的美女了,也就没有遗憾了。”
使君连连点头称妙,并招来工匠连夜打造了一艘豪华游轮。
杜牧不仅诗写得好,连出点子也是一级棒。
照他的预测,这一日果然人山人海,全郡的百姓差不多都来湖边观赏这艘史无前例的华美轮船。
人看杜牧,杜牧也在看人,他在人群中仔细搜寻着美女。
目光掠过人群之中,一层又一层,先前充满了期待的明亮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,忽然间,杜牧瞪大了眼睛,使劲拍着一旁的使君,“对对对,就是她,天呐,简直人间绝色啊!”
正在品茶的使君被这一下吓得不轻,他来不及抖落被泼落到衣衫上的茶水,连忙站了起来,顺着杜牧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,岸边一颗桃花树下,一个中年妇女正拿花环逗着一个小女孩玩得开心。
那小女孩笑靥如花,五官灵动,当真可爱得紧。
“啥,这就是美女?”使君心里嘀咕了几声,但一看旁边的杜牧,正一副目炫神迷的样子,他也就不敢耽搁,连忙派人将母女二人请上船来见面。
小女孩天真烂漫,巧笑倩兮,杜牧一见之下更加满意,立时将一箱上等丝绸送给他们,妇女愣愣地,不知是何意。
使君见妇女发愣,赶忙在一旁提醒她,“还不赶紧接了?杜大人看中了你家的女儿,这是他给你家女儿的信物。”妇人大惊,“可……可是我家囡囡才刚刚九岁啊,还太小了,恐怕……”
杜牧挥了挥袖,“你且放心,我日后定会再来此处的,到时便明媒正娶你家女儿,绝不会亏待她。”
“日后,那得是什么时候呢?大人若不来,难道我家囡囡便不得嫁人了么?”
杜牧沉思一番,吐出几个字,掷地有声,“十年。十年后我若不来,你自可让她嫁人。”说罢还写了一封保证书。
就这样,一箱丝绸一页薄纸便定了一个女孩的终身。真当是“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,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。”
斗转星移,岁月变迁。一年,两年,十年很快过去了。
又过了四年,杜牧才终又踏上了吴兴郡这块土地。
他到此的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寻找那对母女。
吴兴地方不大,很快便找到了那个女孩,令人遗憾的是,女孩已经嫁人三年了,且孩子都有两个了。
杜牧大感伤情,责问女孩的母亲,“不是说好让她等我的么?怎么就嫁人了呢?”
女孩的母亲拿出一页残缺的文书,正是当年杜牧亲笔写下的保证书,“当年与大人约定的是十年,如今已过了十四年,她等了您十一年,三年前才嫁的人,已不算失约。怪只能怪大人您没有如约前来了。”
杜牧愣愣地望着那张已泛黄的宣纸,半晌,深深地叹了一口气,挥挥手,让他们去了。
这一夜,杜牧一夜未眠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杜牧的书桌上时,一首幽幽情诗墨痕还未干。
叹花
自恨寻芳到已迟,往年曾见未开时。
如今风摆花狼籍,绿叶成阴子满枝。
一首诗结束了这十四年的风尘往事。
杜牧最终选择黯然离去,曾让他惊为天人的少女,如今已为人妇,十四年的漫长等待,终究是幻梦一场,是深情是执念,是伤感是遗憾,一切的一切,都已在又一年纷纷的烟雨中雾尽尘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