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天的小城还是那样的静谧,在一个清晨我去了一趟怀远古镇,阴沉的天空宛如消沉的人那别离的伤情,拂不去惆怅与哀怨。别离的他总是向往宁静,却无法致远。河水在缓慢地流着,流走的是枯涸的泪,水却还在我的心头漫开。
踏上怀远古镇时,我为脚下的石板青砖路而埋怨甚多,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个地方了。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,镇子是湿的。抬头看天。犹如憔悴的怨妇在低语生活的寂寞与空乏。岁月遗留的痕迹,难以抹杀心中的沉痛。毕竟古老的房子在无言地凝视着我这个沉默的外来者。期待我对它们的沉思给予回应,生命中的痕迹在那古老的房子门脸上点画着。
我不知道自己一直想要去的那个地方是怎样的,等我明白时,却无法想象出它的样子来了。怀远镇上,这些古朴而静雅的房子,是在期待我的到来,还是在埋怨历史把它给抹掉了,变为了失落的地方呢?许多的城镇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慢慢地失落了,包括我极其熟悉甚或是重要的城镇,比如生养我的那个小城镇。在冬天的严寒里,从它那里,我得到亲切和爱的感觉了。一切都在变,现在、未来犹是如此。呼吸着沉郁的空气,我的心灵因此而疼痛不已。
在记忆里,对古老的房子并不陌生,毕竟我生长的地方也有古老的房子。
看到怀远镇上古老而有些荒废的房子。心里一阵阵剧痛,我想那是来自对岁月沧桑所沾染的伤痛吧。为何如此呢?尽管我只是一个过客而已,但或许更多的是因为看到了家的形象,在这里看到了一个家的缩影在向我诉说它的人生吧。记忆抹杀了我的岁月痕迹,许多的日子里我找不到生活的支点。怀远古镇,没有喧嚣,亦没有尘世的浮华与躁动,总是在维护着自己古镇的形象,有着村子的样子,一切顺其自然,静是青灰色的墙与湿漉漉的石板街散发出的清幽气息,如炊烟,如雾气,飘散而去,是源于时间的脚印深处之外的冷落痕迹。
怀远镇上,街道依旧是宁静的,古老房子给予我的只是对历史的回忆,随处可见,由此形成的小街却没有成都的老街道那种热闹与浮华,而是有着一种与农村混合的质朴之感,它不被外界的喧嚣与尘杂所染指,依然清纯地保留了古老的沧桑容貌。在屋檐下走过,石板上的水浸透我的鞋子,沁凉却不感觉到冷。雨还在下着。心情也在凄凄地下着雨。那是一种无法感知的雨。
看着这里有些房子已经无人居住了,有些已破烂了,甚至有些瓦片都已去掉一半了,据在这里住的人说,有些房子的主人已经搬走了,房子也就失修了。了解到这些房子的历史,我独自站在一座已经荒废了的院子里,看院子里的砖与瓦,虽没有富裕庭院的斗拱飞檐、雕梁画栋,没有门上窗上的镂空雕花,图案繁复,却有着农村庭院的古朴质性,有着农村特有的美丽。现在却已无人住了,我觉得甚是可惜,这院子便更显得疲惫与苍老了。
依稀飘着细雨,天还是阴沉低暗,院子四周寂静,惟有雨散落的音符了,在院子里还有一棵苍老的桂花树,花已经凋零了,可是还有些迟来的,还在那里散发着扑鼻的幽香。树不再枝繁叶茂了。稀少的枝叶与这座古老的庭院正好契合吧,零散的花,枝叶掩不住它的芳香,如此这院子的苍老又添了一层。院子里的物什一片狼藉,更觉荒败。枝叶向房子的屋檐延伸,花儿开了,可是看的人却不见了。谁在看呢?天在看?古老的房子在看?荒废的一片狼藉物什也在抬头瞻望?风雨过后,这里还是一片沧桑落寞,小花只是让给历史瞻仰、思忖罢了。
古老的房子曾经是人们的居所。精细或者粗糙的雕琢,淡雅的院中植物,犹见南方的景致非凡。在这里寄寓并谱写了曾经温暖的亲情、甜蜜的爱情、幸福的旋律,当然也有苦难、忧伤呆过。生活平淡无奇,却又是温馨融融,忘却了辛酸、痛楚的归宿。古老的房子孕育了这里的儿女,岁月轮回,他们慢慢离那古老质朴的庭院越来越远了。
雨也停了,暮色中的怀远更加显得古朴,却也越发显得苍老了,走进不染喧嚣的遐想,虽说花开无声。却犹能拂去扰心的尘埃。
夜色临近,我悄然离开了这座古老的小镇,暗淡的夜色将怀远深深笼罩,背后的怀远在诉说着苍老的历史,我心中惦念着那院子里的桂花,远了,花香淡去了。那些古老的房子,苍老的桂花树、瓦砾,在我背后的岁月深处依旧开花。
烟雨怀运行
清明前后,桂西北的小城里一直都是细雨绵绵,我这才感觉到有那么一点点春的迹象,这也许是干旱太久的缘故吧。
春天的怀远有着与冬天里不一样的景致,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,烟雨中的怀远有着神秘的朦胧美,吸引着我怀着一颗浮躁的心——烟雨怀远行。
曾经因为那里的古朴静谧而向往那个闻名于八桂大地的文明古镇——怀远古镇。它的静谧一如宁静致远之境,而它的古朴是历史沧桑的记忆,抹之不去,怀有一种苦涩的味道。
当我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,感觉到的是这里的一切都在注视着我,似在询问这是哪里来的客人,自己则宛如去追求隐居的去处。雨中的怀远雾气蒸腾。正如烟雨中的仙境,触动着人的心弦。怀远古镇历史沧桑。因为红水河而流淌八桂遍野。怀远古镇的清幽古朴,淡如清风,品出的却是历史的幽香。如苦茗中的清香沁脾。踏着淅淅沥沥的雨水在古镇的小路上行走,感觉到的是平静。似乎原有的郁闷都因为这里的一切事物而烟消云散,倘若这镇上人家更多,就失去了这种感觉。
古镇的乡村世界里有着与镇上更不一样的美,醇香的气息在熏陶着这里的人们。
走出镇,沿着怀远河岸散步,暮色烟雨中的怀远河更是迷人,河中的小船慢悠悠地飘动着,不紧不慢,多好的生活啊。郊外的怀远原来是这么的美。风景本宜人,我更向往郊外清风如茶。充满诗意的意境。
站在河岸能感到轻风拂脸的亲昵、水流动的韵律、雾气飘散的气息,犹如来到陶潜的世外桃源,虽无采菊东篱下之境,却也别有一番滋味!河中一片片的水浮莲,绿色的水面上船儿在飘摇,渔民在放网捕鱼,静静的怀远河就是在这样的阒静中显示了它独有的美。这里的蒲苇、小船、柳树泛绿,这里的人家在静静地生活着,他们不问外世吗?这是不可能的。只是他们的心是那样的平静罢了。
或许是因为这里的静谧而生发了想隐居在此地的心,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,因为城市里的浮躁、喧嚣早已污染了那颗平静的心。为什么活在城里的人都会有如此浮躁而繁杂的心呢?这也许是我们追求得太多了,思考得太多了,而把所谓的“知足常乐”给忘记了吧。
那里的河水流动,蒲苇冥冥,小船飘摇;河中颤动的蒲苇是鱼戏蒲苇问吧。细雨春天,小船江中摇曳的风景,想踏上去感受一番这里的小桥流水人家,附近的池塘也是朦胧的一片。感受着这里的清新自然忘却了那些苦闷烦恼,这或多或少是因为这里的景致,更多的是这里的生活情趣吧。
烟雨中的怀远有些憔悴了,但是,它还是那样令人神往。暮色中的怀远河岸尤其美丽动人,河中的雾气蒸腾,仙境般的画面让人陶醉于此。在悄然的脚步声与雨声中,我离开了这个古镇,留在背后的是拂之不去的烟雨古镇,心中的烟雨怀远在苦苦地回望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