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天可真冷啊。”孙建躲在小超市里,呵着气向外张望。
“那个人还坐着呢,估计是摔狠了。”有人嘀咕一句。
不远处,一个大婶摔倒了,到现在还没站起来。
“要去扶她吗?”他的同伴有些犹豫。
孙建皱皱眉,那是刘婶,若在以前,他一定会过去扶起她,可是现在……
外面的雨有了增大的趋势,冰冷的风吹得刺骨,大家不由得往超市里面退了退。孙建叹了口气,往刘婶那边冲去。
“您能站起来吗?”他试着扶她起来。
一直唉声叹气的刘婶,此时却说不出话来了:“你……”
孙建垂着头,他很想说,奶奶现在住在医院,都是你的错。可最终,他什么也没说。
纠葛发生在两个星期前,孙建的爸妈都出差了,家里只有孙建和奶奶。不知什么原因他的肚子突然疼起来,差点儿满地打滚。这可吓坏了奶奶。
她惊慌地喊来邻居刘婶,两人左抬右拉,终于把孙建送到了医院。一检查,孙建得了急性阑尾炎,要立刻做手术。但手术费得好几千,奶奶走得匆忙,身上没带那么多钱。挂号处的医生也很为难,医院明文规定——不交钱不给做手术。
奶奶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,回去取钱,得多久才能手术啊。刘婶知道后,一拍自己的包:“嘿,真是巧了,我今天准备去银行存钱,喏,6000元,足够手术费了。”
奶奶忙不迭地道谢:“我回去就还你。”
“不用不用,”刘婶突然笑了,“其实一直想和您说,我挺喜欢您戴的玉佛坠子,要不这钱就当我买您这块玉佛坠子了,怎么样?”
奶奶愣了一下,不由得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佛坠子。这是儿子买给她的,当时花了10000元,她平时戴着都小心翼翼的。
“孙建都这样了,您还纠结啥?要不您回去取钱吧,我也别当假好人了。”
奶奶一听,连忙把坠子拿下来:“给你给你,赶紧让孩子做手术吧。”
就这样,孙建及时做了手术。术后,孙建知道了这事,气得直捶床:“这不是趁火打劫嘛!”
“别这样说,过几天我去找她,看能不能用钱把玉坠拿回来。”
然而,刘婶毫不留情地拒绝了:“哪有自己卖出去的东西又反悔的道理,我不会把坠子还给你,就算去法院,也是我有理。”
奶奶被说得哑口无言,只好悻悻地回家。她又要照顾孙子,又心疼那块玉,强烈的压抑和焦虑让奶奶的高血压犯了。
如今,刘婶狼狈地倒在他面前,可是他却没有一点儿幸灾乐祸的感觉。
“其实,我早就想说了,您和奶奶之间的交易属于《民法通则》中的‘无效民事行为’范畴,根本没有法律效力。但我们不准备要回玉坠了,毕竟没有您,我也不能那么快做手术。”孙建说完,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,好像长久以来憋的气都随着这些话消散了。
他很庆幸,自己扶起了刘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