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老头是农村的木匠。老两口为人人缘不错,左邻右舍都夸奖不已,没有看不顺眼的。只是生了四个女儿,没生出儿子来。
韩老头,高个、圆头、田形脸、高鼻梁,目光慈祥;老伴,中等个、圆脸、厚嘴唇、大眼睛,目光柔美。老头外出,见到有些来路的人,就讲到自己的苦衷。老两口,求菩萨,拜神仙,请送子观音;吃各种药食——土方、验方、偏方、食疗方上的,吃了个遍,不见效。其他人也没少献法子讨好的。
一天,韩老头正在外面做活,一个游医被人领去见他。那人见韩老头夫妻阴胜阳衰,就叫他们夫妻吃哪些果蔬动物,戒烟酒,三个月后再同房,节房事,开几个方子,注明吃法,并留下地址,有问题再找他来。一年后真的怀上呢,郎中诊脉认为男的多。韩老头上寺院捐钱还愿重塑金身。一家暗喜!几个月后,真得一个大胖小子,把个韩老头一家乐开了花!韩老头再去还愿!顺便买了不少长命锁、银手镯、三脚钱等等吉祥物。回来后免费大宴亲邻,只收祝愿儿子的小礼物。路过的,来的人,一人一碗大肉面,碗也不要呢。一家人没事专一逗小韩玩。
五六岁后,能吃东西呢,老韩每回哪家收工酒,都带上小韩。哪家收工,没得个鱼肉时鲜果蔬的?甚至山珍野味的?每回老韩自己先不吃,先要个碗,每样夹点给儿子先吃。又倒点酒,让小韩学着喝来玩。一直长到十二三岁,娇惯成性。小韩长相是取夫妻二人之长,圆头圆脸大眼高个,天生聪颖,手也巧。可是他贪玩厌学,性情怪异,喜怒无常。他感到稍有不悦,随即打骂他人已成家常便饭,没人敢阻止。
一回,一客户预约明天收工,可女儿早产生一男孩。别人服侍不习惯,老两口打算一块去,家里又没有他人,只得草草收工,多给些钱给老头,算是收工酒。韩老头没往深处想,就收拾工具回家去了。
小韩看老韩担子挑家来呢,知已收工。顿时火光冲天,怒不可遏地吼道:“妈的,浑得呢!敢把老子忘得呢!”老韩快快放下担子,正要解释。小韩猛地冲上前去,抬起右腿将担子蹬翻,又乱踢地上的工具。韩母不敢吱声。老韩赶忙哀求地哄说:“我告诉你情况。”小韩嚷道:“我不听!我不听!敢敢骗老子!”小韩迅速上厨房拿把菜刀来磨。韩母见状非常惊愕,当即问:“儿子,你磨刀做什么?”儿子怒喝道:“老不死的!老狗肏的,老子今天非杀他不可!”韩母见状闪身进屋,告知丈夫,叫老头出去躲避几天。
好容易挨到天黑,小韩估计老两口已睡着,便眼含怒恨脸色难看阴沉,急急地拿着刀来到卧房轻手轻脚。小韩估摸老头每天睡觉的位置,奋力一刀下去,只听霍吱一声响,小韩一吓,眼前一黑,浑身颤抖起来,慌忙把刀往地上一撂。小韩拼命咬牙使头脑清醒点,而后抢速狠命往外狂奔,盲无目的地跑几里路下去。实在跑不动了,肚子痛、腿痛、浑身痛,忍着痛小韩回头看看没人追来,晃着身子最后使劲走进小路边高粱田,瘫倒睡去。实际上小韩砍的是一个冬瓜。
第二天下午小韩才醒来,浑身酸痛,又累又渴又饿。小韩暗想——不能回去;又没有谋生的本领;又没有亲友可投靠;力气小,不能去抢劫,而且又不敢,后果不堪设想;只有去做和尚。小韩来到寺院,老和尚看他可怜,收留他,后削发为僧。
老两口已无心生活,更无心营生,疯了似地分头到处要饭找儿子。几年后才打听到儿子可能在某某寺院做和尚。老两口有点暗喜,来到某寺院,定睛一看果真是儿子,在那诵经呢,老两口一阵阵狂喜,差点笑出大声惊动儿子,又不敢冒冒失失上去指认,只得先找方丈说说。方丈罗汉长眉身材俢长举止缓慢,抬眼细细看看老两口,说:“儿子是你们的,尽可领回去,但有个小条件,你是木匠,我们寺院后头几棵棵桑树,请您老把它们育直呢,儿子立即给你们领回去。”老两口来到后院,看到几棵桑树有碗口粗,老头是木匠,知道育不直,此时已知方丈喻意,顿时老泪横流,老两口抱头痛哭泪水湿透衣襟,后悔无限!
回家后,老两口,抱撼不已,白发狂生,余生酸苦,痴痴迷迷,生活不能自理,更无心营生,全赖几个姑娘养老,折福折寿。
小孩要什么东西时,饿时,等等再给他,有意培养他的忍耐心。切忌纵欲助火。不要让他太顺,让他跌几个小跟头,自己爬起来,这样不至于一蹶不振,甚至摔倒后自杀或杀人。
现代版的掼儿子掼孙子的例子太多。某某老头在县邮局门口帮人写信,老两口勉强的混日子,家有个孙子,要什么给什么,后偷窃入狱。某老红军儿子,省四百米赛跑银牌,抢劫判刑。某青年在学校年年三好学生,从未听过一句逆耳之言,从末被批病过,一遍夸赞声中长大的。一回在部队犯个小错误,班长背地说他几句。他不能抑止控制怒火,拿机关枪找人发泄。班长与几个部队领导正在讨论问题。他上去二话不说,疯狂扫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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