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书一直都是波澜不惊的,不停留不跳过一行一行很快地浏览。不知怎么,却一直很清楚地记得小四的一句话:柳是世界上最寂寞的植物。一点一点寂寞地白,在春天伊始,万物发新的时节。路途遥远的风一经过,便安静地随着颠沛流离。
我一直觉得,陆游不是个好男子,唐婉也不是个好女子。他们两个人聚散无关痛痒,唯一委屈的只是沈园那棵寂寞在风花雪月的岁月里不吹绵的柳。
爱情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,但是也不应该太被动地被主宰。奈何古代儒家思想根深蒂固荼毒太深,三纲五常父母之命不得不从,只因为冷眼旁观者是母亲,陆游只好就这样屈服忍痛一纸休书休了爱妻。
我亲爱的唐婉,我是迫不得以的,你不要怪我。
太多的鲜血淋漓的结果都会冠上这样一个借口,这是潜规则。陆游和唐婉,你们是不是爱得太不坚定了些,两人为什么不再坚定一些,握紧彼此的手,那怕跪在面前告诉母亲告诉姨娘,我们是相爱的,请成全我们。
就这样懦弱着,家人在父母之命的黄线前颤抖地收回了脚,松开了相依的怀抱,遗失掉那份相惜的温暖。陆游远走,唐婉另嫁。经典杂文
不能与你相爱,那么就请让我们永远不见。我会一直觉得,你比我过得好。
四十年后,陆游又回故地,沈园的景色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,那丛花木高了一些,那座凉亭苍老了一些,那个桥下,没有了恋人的倒影。唯一不变的是那棵柳,陆游说,沈园非复旧池台,沈园柳老不吹绵。
漫无目的你走着转过一个假山,一个几十年来也不能忘记的身影映入眼帘,云髻高挽,眉如春山。她也看见他了,目光相视的时间里,仿佛过尽了一辈子,他看到了她的泪水,她看到了他的奈何。一重山一重水的望断天涯,旁边梨花碎了一地。
可惜物是人非,陆游隔着一株柳,唐婉的身边,却站着赵士程。饶是赵士程够大度,故人得见,娘子不妨过去一叙。
于是唐婉捧着酒噙了泪,分花拂柳。郎啊郎,莫怪谁,是我们前生的修行不够,今生才没有做夫妻的缘份。不是谁负了谁,不数谁流尽了相思泪,不怪谁拆散了谁,只是,我们的爱情不够背叛一切。
他说:莫莫莫,断断断。
她说:难难难,瞒瞒瞒。
他们像所有普通朋友一样,你好,干杯,再见。
最后的转身离开,各自的背对着彼此的方向,背道而驰,沈园非复柳老不吹之时,我向左你却转身向右。
安静着映衬着满城春色的那棵柳,一点一点吐出销魂的白,独立斜阳,不动声色。